蓝染

杳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羡澄】破茧

原著向,所以有wx注意避雷;

意识流,可以的话wx勿入,被后记膈应到可别怪我没说;

我,超级喜欢江澄,目标是搞云梦双杰,实在不行那就退一步,去给金凌当舅妈;

羡澄里唯一的雷点是披着莫玄羽皮的羡×澄;

以上都可接受往下拉,求剧情向评论,但是请不要喷。

之后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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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人将自己的骨灰洒在乱葬岗,因为那里是他的师兄最后完整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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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时节将近,云梦地界不知不觉摆满了大街小巷的花灯和货摊,本就热闹的街道更比往常增色几分,且不说匆忙准备节日的大人们,单是孩子们就闹腾了很多,小些的在大街上你追我赶,大一点的则直接去了荷花池里戏耍。

云梦的孩子,从来都是爱水的。

反正佳节将至,各家父母们也就放开了任他们去闹。他们都明白,孩子们如此激动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过节,更是因为那个人要来了。

说不清是哪一年的事了,街边忽然出现一个小摊,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就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原因有二,一是那摊主生的极为俊俏,紫衣箭袖英气逼人,一双杏眼更是让不少姑娘芳心萌动,胆大些的还会去摊上放下几朵花、一封信或是一条帕子,之后便都掩面跑开,或许会绕过某个转角,跟好姐妹们分享自己的壮举;二则是因为这摊上所摆的东西——大小不一、神色各异却都异常精致的人偶。

青年原是个人偶师。

人们喜欢他的人偶,更喜欢他的人偶戏,是以每年他将来之时,便是最热闹的时候了。

那位人偶师虽漂泊不定,但每年中秋都必是要在云梦过的。

不在云梦的时候,江公子都去了哪些地方?

是了,这里的人都叫他江公子。最初有人曾问过青年的来历,他说自己姓江名澄,只是个四处云游的人偶师傅而已。

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寻材料制作我的人偶了。青年微笑着答,竟也是个很容易搭上话的。

这人偶如此精致,怕是要耗费不少时间吧?

是啊,单是寻找材料就要很久,每种人偶用的材料、烧制方法又各不相同,一年也做不了多少个。

江公子,你最得意的作品,又用了多久?

最得意的作品?紫衣青年看了看身侧,唇角笑意丝毫不减:

......十三年呢。

他的目光忽然飘忽起来,连带着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甫一出口便碎在了风里。

为了制作师弟,我可是用了整整十三年。

青年身侧的那位比他自己还要高些,长发用红发带扎了个马尾,一双桃花眼顾盼含情,仿佛黑曜石一般,与其说是人偶,倒不如说像是个真正的人,他的手指随着江澄的动作翻转出复杂的花样,指节上竟看不到半分关节的痕迹。

我用了十三年才做成了他。江澄说道,烧制上好的瓷做了他的骨头,又遍寻材料做了他的皮肤,隐藏了关节的痕迹——不,当然不是人皮,我才不会让他身上有那样血腥的东西;眼睛由两颗稀世的紫水晶磨制而成,头发倒是用了真人的,就是我自己的头发。

我想让他像真人一样。

江公子的师弟......莫非......人们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人偶的故事似乎是青年的逆鳞。

是啊。青年倒是大方地承认了。

 

十三年前,我在这里弄丢了他。

 

青年的人偶戏惟妙惟肖、引人入胜,不过他每次都会牵动着那形似师弟的人偶十指翻飞,据他解释说是为了保持灵活性。

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啊。他总是这么说着,然后买下一盏荷灯,却也不放,只是找了线来挂在摊位上,像是为了照亮谁的来路一样。

年年如此。

细算来,竟已到了第十三个年头。

起初人们想着,这青年兴许只是与师弟走散了,可这一年一年过去,从未有过一丝音信。街头的稚子已到弱冠之龄,制作糖人的老汉不知何时换成了形貌相似的青年,江公子的模样却是从未变过,荷灯也是年年都挂着,脸上永远是三分笑意,也不多说什么。

是以人们终于意识到,他那师弟,怕是早就回不来了。

 

青年的木偶不仅精致,剧本也是多种多样。他总是从妙趣横生的儿童剧开始,之后各种出人预料的故事能演到后半夜。如果一定要挑出点不好来,那就是每年的压轴戏都是个悲剧,前年是至死都未能互通心意的夫妇,去年是新婚不久就死于非命的爱侣,虽说剧情是真的精彩,技艺也是真的精湛,但在这样一个团圆的节日里看这些未免太过奇怪,因此人们都不等演完就会散去,毕竟那时也是深夜了。青年倒也不恼,他只是专心地操纵着手上的木偶,在小小的台子上讲着它们的故事。一盏小小的荷灯,一个能以假乱真的偶人,这就是他最后的观众了。

 

青年在中秋节一早便出现在了街道上。

江公子来啦!早早出摊的人们招呼道,我家那孩子可惦记着你呢,说是想再要一个娃娃和家里那个凑一对!

我这次也带了不少新的来。青年笑着回道,黑衣的偶人立在身侧,神色不悲不喜,一会您带着孩子过来便是。

江公子快来尝尝新做的糖藕呀!另一边的人又招呼起来,青年都一一应了,本来不长的路因这些热情的人们竟是让他走了一上午,到往年摆摊的地方时,怀里一如既往地多了不少吃的和新鲜的小玩意。

云梦的人还是这么热情啊,师弟要吃糖藕吗?

理算当然地,没有人回答。

毕竟摊子跟前只有一个人。

 

今年中秋还是与往年一样,玩够了之后,人们便里三层外三层地聚到了青年的摊子跟前,有些挑了新的人偶,更多的是直接搬了凳子过来,手里还拿着花灯或是刚买来的零嘴。紫衣青年则在最前面布置着演出的小台子。

今年可有新话本啊?人们笑着问他。

那是自然。

最后可别又自己给自己讲什么难过的故事啊。

青年听了只是笑着转身,紫色的衣角在夜色中划过,宛如泪痕。

这次的压轴节目讲了一对情深意重的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长大,真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人合力仿佛没什么做不到的一样。后来被仇家追杀浪迹天涯,也是许下了相互扶持、永不分离的誓言。

真是个好故事啊!这次人们都留着看到了最后,江公子这次可算是弄了个好结局出来。

谁料青年杏眼一挑,笑着说了句未完待续,想看的明晚接着来。

啊?

底下的人议论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这意思是他要在这多待几天,且不管这剧的结局如何,光是能让他多呆两天就很令人高兴了。

从第一眼见到青年起,人们就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真是太好了,明日再见了啊江公子!人们吆喝着三三两两地散开回家,顺便把带给他的月饼留到摊子上,不一会就堆起了另一座小山。

青年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些吃的,一时竟不知如何才能吃得完。

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分一些啊。有老人家走的慢,见他无奈的样子不禁提点两句。

您有所不知,我没有......青年的话只说了一半。

唉,不管以前怎么了,出来久了还是回去看看吧,家里人间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的,就算只剩最后一个人,他们都会等着你回家呢。

我......

虽然没说过,但其实前两天你就是从家赶过来的吧?老人笑道,你家可是夷陵那边的?我儿子在外做生意昨日才回来,可确实看到你在乱葬岗那里呢。

您说得对。青年道,我是该回家看看了。

他带上黑衣的偶人向老人告辞,我今晚便会回来。

 

夷陵乱葬岗原本不知为何荒无人烟,但近几年来也慢慢有人住了上去,除了上下山多有不便,但开上几亩薄地,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

山上常有好奇的人来,因此当一黑一紫两个人影出现时也没人觉得奇怪,那两个也不多留,一来便直直向顶上的伏魔洞走去——是当地人给起的名,希望能压一压山上的邪祟,以便在此安居。

那里果然有人。一个青年若有所思地坐在田埂上,紫衣箭袖,英气逼人,一双杏眼看着很是严肃,此刻正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听到奔跑声也不转身,反正那两个在数尺之外便生生止住了脚步。

“师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声音。

“江公子。”他站起来,转身看着那一黑一紫的人影,“这么多年,过得可好?”

人们一直以为的那个江澄,每年中秋都会在云梦表演人偶戏的那个江公子,脸上总是带着笑的紫衣青年,仿佛忽然失去了支撑似的,面无表情倒了下去。

不过他没能彻底倒在地上,黑衣人伸手接住了他。

“江澄......”他说道。

“魏无羡。”江澄走过来,“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你一直装成一个人偶,真是辛苦了啊。”

“如何?扮成我的样子可还有趣?”

 

“你在这里干什么。”魏无羡问道。

“在想明年到底是种萝卜还是种土豆。”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啊,有话跟你说。”江澄研究着自己的等身人偶,“你不是也找了我十三年吗?这个还真做的挺不错。”

“你想说什么?”江澄过于坦然了,魏无羡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江澄没看他,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出一句话。

“我要走了。”他说。

“魏无羡,我要走了。”

 

“是吗。”魏无羡也半晌才说出话,“你要回莲花坞吗?我送你。”

“我就是从莲花坞出来的。”江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且这里的云梦,没有莲花坞吧。”

是没有,这里没有修仙世家,没有三毒圣手,没有夷陵老祖,有的只是寻找师弟的人偶师,却十三年都装成了人偶的模样。

“你这个梦挺有意思,也挺长的。”江澄说。“我没想到还能和你有像这样说话的一天。”

“你要去哪?”

“哪里都行,我这也就来和你告个别,毕竟你是我除金凌以外最后一个亲人。我这辈子都给莲花坞了,现在想去别处看看。”

江澄居然平平淡淡地说出了离开莲花坞的这种话。

“......我送你,去哪里都行。”

“不必,就算我没吃没喝,真走起来你也是追不上我的。我等你来是为别的事。”

“你把三毒还给我吧。”

魏无羡低头,紫色的灵剑赫然挂在他的腰间。

可他很确定之前是没有的。

“我取这名字本是为了斩尽贪嗔痴,谁知我自己竟是三毒刻骨。”江澄自顾自地解下灵剑,“挺讽刺的是不是。”

“我这辈子,贪嗔痴皆系于你一人身上,反正怎么都摆脱不掉,干脆你把他们还给我吧。”

然后他站起身,“我走了。”

 

魏无羡站在乱葬岗上,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个了无生气的人偶。

我用了十三年才做成了他,烧制上好的瓷做了他的骨头。

师弟身后是莲花坞和金凌,面对的是人心难测的诸多世家,一辈子被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用了十三年才做成了他,烧制上好的骨瓷做了他的骨头。

 

江公子一直没回来,木偶摊子却忽然起了火,众人灭尽时只余一页残片,像是什么故事的结局:

“对不起,我食言了。”

人们只各回各处去,脑中装着半个云梦双杰的故事。

 

“魏婴!”

魏无羡被蓝湛叫醒,缓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他们在云梦附近夜猎遇上了麻烦,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打晕过去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多,十三个时辰。”

他做了十三个时辰的梦,将自己装成江澄过了十三年。

他看了看窗外的巷子觉得有些眼熟,忽然惊觉这就是几十年前两人一起躲温狗的那一条。

“蓝湛。”他忽然叫道。

“你说,一个人在没吃没喝根本没力气的时候,要怎么跑才能不被人赶上?”

他无声地哭了出来。

 

后来他遇到戴着紫电的金凌,又知道了江澄离世的消息。

金凌眼下一片乌青,但到底是做了好几年宗主的人,开口说话时还是冷静的,或者说,是佯装冷静的。

“也没什么,棺中只有三毒,舅舅说一定要带着。其他就是嘱咐我把骨灰撒到乱葬岗去。”

“为何不是莲花坞?”见魏婴说不出话来,蓝湛代他问道。

“我不知道。”金凌疲惫地说,“含光君未免问的有些多。”

 

“你若还有疑问,我可帮你问灵。”他终究还是看不过魏婴难过的样子。

“不必了。”魏无羡说,“我已经把三毒还给他了,让他自己走吧。”

“原因什么的,知道也没用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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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舅舅太好了我好喜欢他啊,所以有了这个文。

谁还没个行侠仗义逢乱必出的梦想呢,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资本,天塌下来蓝家还有蓝曦臣蓝宗主顶着,江澄只能靠自己,而且背后还有一大家子(后来变成两大家子)要靠他。

家主有家主必须承担的责任,谁能相信聂导当年是个只爱喝酒赏花的小公子呢。

本来起点就不一样,哪有什么可比性,率性而为是需要能有人帮你善后的。

十三年,作茧自缚,心甘情愿。

之后他会破茧成蝶,江晚吟会过的比任何人都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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