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

杳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羡澄】你信美梦成真吗

重明羡×年兽澄,是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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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蹲在房顶上。

自上次帮着驱过年兽之后,他已经好多年没回过这桃花村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呢,却发现不论是门户还是院子,都被什么铜铸木刻的重明鸟占满了,就连窗户上也是贴着同一式样的彩纸。这其实正常,毕竟神鸟重明来去无常,几十年不来也不是什么怪事,而鬼怪却是年年都要驱,是以人们自然要贴个剪纸刻个木雕来驱赶妖魔鬼怪,代替那神鸟保个平安。

所以,今年那被占去了位置、姗姗来迟的本尊就只能蹲在屋顶上了。

屋顶也不赖。魏婴叼着根草自嘲地想,这里看热闹还清楚一些。天色渐渐晚了,大红灯笼一个个相继亮起,裹着红袄的小孩你追我赶嬉笑打闹,手里还捏着刚出锅的糖人,再小一点的被抱在怀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热闹的街道看。小小的村子居然装下了这么多人,主道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吃的玩的一应俱全,谁能想到当年这村子几乎与世隔绝、除夕这日只能全村往山里躲呢。魏婴眼尖地看到一个自己模样的糖人,他吐了草潇洒地坐起身准备跳下去买回来,毕竟偶尔吃点别的零嘴也不错。

重明鸟目有重瞳,眼神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他还没走两步,就透过熙熙攘攘的人潮精准地捕捉到糖葫芦摊子前那个紫色的身影,那人刚买了个糖葫芦,正在掏银子。

这家伙,居然还敢来。

身为神兽的自豪感熊熊燃起,魏婴三步并作两步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步法晃过人潮,大大咧咧地一把揽住那位的脖子——险些打掉对方手里的糖葫芦——然后凑近耳朵悄悄问道:“哎,你不是怕红色吗?”

紫衣青年一惊,一把打掉他的胳膊退开两步,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了他半晌,“咔嚓”一口干净利落地咬下第一颗山楂:“你是什么东西?”

然后目光掠过他的眼睛,嘲讽一般地勾起唇角,“哦,是个彩鸡。”

青年生的很白,细眉杏目,贝齿洁白而又整齐,语毕还探出红舌轻轻舔去了嘴角一丝糖渣,魏婴眼睛都直了。

他自己这副模样自然也是极好,可这家伙的,是另一种的好看,就是,比什么都好看。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一直追着精卫撩拨的事,倒不是因为喜欢,只是鸟类就那么多,另一个长得好看些的毕方还是个公的,他这不也没得选。为了后代问题兢兢业业驱了几百年妖魔鬼怪的重明某日毅然决定下界到人间感受一番情情爱爱,这“魏婴”的名也是那是才有的,只是重做神鸟之后没人叫,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爱人倒还真让他遇上一个,不过也是个公的——不对,是个男的,就是那一世他的师弟,姓江,单名一个澄字,见了小师弟之后魏婴才明白,原来真的有人能让他爱到断子绝孙。

可惜那一辈子他死的太早了,活了二十多年就匆匆走人,不仅没娶上师弟,临死前还赚足了他师弟的眼泪。其实濒死时他已经想起自己是重明鸟了,可还能说什么呢,人又脆弱又活的短,他还偏偏就爱上了个人。回归本体的重明鸟又开始履行驱赶妖魔的本职,到他终于得空回到凡世的家时,他那师弟早就死了。凡人身死魂消,不知会投胎到什么地方,魏婴也只能把这段感情藏在心底,再留下这张脸和这个名字聊作念想,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忘了师弟长什么样子,唯一记住的,也只有一个名字了。

本以为之后也就这么过了,可这凶兽的化形竟如此标致,扰的他心神一乱,生出点几百年未曾有过的心思来。

罪过罪过啊。魏婴在心中暗道,师弟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只是这凶兽贼心不死又来闹事,师兄我身为神鸟不得不管啊!对了,他刚刚是不是还叫我彩鸡来着?怎么能叫彩鸡呢?毕方也是彩的啊能区分开吗!哎不对,重点是他居然把堂堂重明当作鸡?

紫衣青年可不知魏婴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当是禽类脑子不够聪明转不过弯,还等着他回答问题。于是他大大方方地吃了第二个红艳艳的糖葫芦,同样发出极其清脆的“咔嚓”声:“你说呢?”

“哦。”魏婴愣愣地应了一声,眼前这位糖葫芦嚼的嘎嘣脆,显然不是个怕红色和响声的,而且那个看自己的眼神,总让他觉得对方手中拿的不是山楂串,而是香酥鸡脆骨。

那它当年跑什么跑?

魏婴忽然有些不敢认了,于是他问道:“那个,你确实不是人吧?”

他说的真是诚恳极了,从眼神到语气再到那张充满求知欲的俊脸,无一不说明他这只是个单纯的问句,绝对没有其它不好的意思。

可在别人听来,就不是那种滋味了。

紫衣青年脸色一沉,不知这彩鸡搞什么名堂,明明看出自己是什么了却还要多次一问,就算他真不是人类,此刻却也是化了人形,难道还真要说一句“在下的确不是人”出来?要不是这彩鸡的人形看着实在有几分面善,他早一爪子拍出去了。

最后他没好气地撂下一句:“你都看出来了还问个屁。”

“真的是?那你怎么——”见人要走,魏婴赶紧一把扯住那瘦削的手腕,“哎等等!那个——年兄!别急着走啊!你这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不跟我说说清楚吗!”

“你他妈烦不烦!我怎么样与你何干!信不信我吃了你!”紫衣青年脸上隐隐带出几分凶恶的神色,抽手便走。

这重明鸟没认错,他就是年兽。

这副模样是很多年前被斗数之主扔去凡世时的样子。那一世结束后,再以人形去人间游荡就一直用了,和人介绍时连名字都用的同一个,江澄字晚吟。虽然是那一世的便宜老爹起的吧,但他觉得不错,也懒得再想其他了。

可这样子和名字都留着他一些隐秘的怀旧心思。他是凶兽不错,七情六欲却一分不少,最初回归本体的时候还偷偷跑去看过好几回做人时得来的外甥。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外甥孙子的孙子可能都死了,别说旁的人,那最放不下的外甥长什么模样,他都不太记得了。

今次听这彩鸡如此废话还能忍住没下手,已经是他看他面善,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魏婴见江澄要走当然不肯,可这年兽不怕红实在让他好奇得抓耳挠腮,一时又没什么好法子留他,在人群中打一架更是不可能——他魏婴可是要脸的,这毛是说脱就脱的吗?

于是他气沉丹田,在人群中对那将要离去的紫衣公子大喊道:“年兄!你上次来这村遇上的美人,就是我啊!”

喧嚣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江澄猛地停下脚步。

魏婴见状决定再接再厉:“我知你这些年对我念念不忘,你有所不知,我对你亦是呜呜唔呜唔——”

江澄以一种极快的步法冲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一脸阴沉地拖着他往村外走。魏婴无视对方脸上那猛兽一般凶狠的表情,奋力掰下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冲周围百姓嘿嘿一笑:“我对这年公子一见倾心,一别数年今日才得重逢,让诸位见笑了哈哈哈!”

周围百姓愣了愣,开始祝他们百年好合。

年兄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阴沉了。

       

一到村外没人的地方,魏婴就被狠狠地扔到草地上,一只皂靴紧接着踩上他的肩膀,让他一时起身不能。

“我说年兄,你别因为普通人的话生气啊,而且我心里有人了才不想跟你百年好合。”魏婴趴在地上艰辛地扭头说道,他面前不知是什么草,闻起来还挺香,“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不怕红色和响声,你告诉我我就走,真的,还有能挪一下脚吗,有点疼。”

江澄闻言更用力地碾了碾,脚下传来嘎嘣嘎嘣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个恶狠狠的笑来:“我要是不顾着那些普通人,刚才在街上就动手了。至于走,你居然还想走?”

坏了。

魏婴忽然想起来刚刚留他的法子,普通人可能听不明白,这年兽还能不懂吗?他这次真正在那张俊脸上看到了一丝凶兽的影子。

“我还以为是哪来的老道士,没想到当年把我从这赶走的,是你这只秃毛鸡。”

“还没开打你骂谁秃毛鸡呢!”魏婴毫不犹豫地怼回去,“我当时这不是为民除害嘛!你都知道我是重明了这本职工作还不许我做了?”然后他忽然施法现了原形从对方脚下脱出,落到地上之后又变回去,再次一把揽住年兽的肩膀:“我当时也是有苦衷的啊,之前贪玩去凡世游荡一遭消极怠工二十多年,紫微星君早想拔我毛了。我那时......咳,这不到年底了急着冲业绩嘛,谁知道你跟说好的不一样、是与民同乐的那一款啊。”

听了魏婴这一堆长篇大论,年兽的表情忽然有些怔忪。

“大家都不容易要不一会我请你喝酒赔罪?你别老想着要我命了行不行。我其实挺不爱打架的,光天化日脱毛啥的我不要脸的吗......”

“那你去买酒啊。”江澄说道。

“啊?”魏婴一愣,“不打了?”

“留你一条狗命。”江澄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坐下来,“我在这等着,你快去快回,下酒菜也带上。”

魏婴一个寒噤:“嘶......你在禽类面前提那个、那个狗也太不厚道了吧,鸟命都行啊,怎么不打了?被我说服了?”

“你叽叽喳喳的样子像我一个故人,姑且留你一命。”

“凶兽还有故人啊......哦对了年兄,我们不如互通个姓名?我叫——”

“我知道你是个彩鸡就行了,你到底去不去!”江澄毫不客气,明显心里还是记恨着。

“这就走了!”魏婴往村里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认认真真道:“我真的有心上人了,你别想着用故人那一套,我很专一的。”

“你要是再不走,”江澄抚了抚右手食指指根阴阴一笑,“我的年夜饭就是烧鸡。”

“哦对了我没钱,神兽偷窃是不是不太好,你看......”

一个紫色莲纹的钱袋冲他的脸砸过来:“拿去!”

    

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魏婴毫不客气地买了好几坛桃花酒、几斤卤好的牛肉和各样下酒菜,然后纠结了一刻钟,不情不愿地买了几只鸡腿,才提了东西往回走。外头的江澄也没闲着,在山上找了个小亭等他回来,看到有鸡腿还用一种特别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大义灭亲啊?”他问道。

“这不是给你赔罪的吗......我不吃鸡腿的。”

于是江澄冲他明媚一笑,干净利落地咬下一大块来。

魏婴挺心痛地闭了眼。

“算了,我带回去吃。”江澄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把剩下的鸡腿包了起来。

魏婴松一口气:“年兄,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从家里拿了本金然后经商赚的。”

魏婴:......家?

魏婴:“......海底?”

“你真的是傻的吗?好歹是个神鸟,怎么那些凡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是从之前凡世的家里拿的。”

“你也去做过凡人?”这下魏婴更惊了,“你又不急着繁衍后代,下凡干什么?”

江澄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只有你自己当过人啊,我那是被斗数之主罚的。”

“......那你也不该随便拿钱,就算是你家的。”

“我问你,年兽是凶兽吗?”

“是啊。”

“那我要是不骄/奢/yin/逸/杀/人/放/火,怎么对得起我这名号来。”江澄灌了一大口酒,“况且那是我外甥供给我的,我拿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妥。”

“等等。”魏婴示意他停一停,“你是因为骄/奢/yin/逸/杀/人/放/火被紫微星君罚做人一世,还给自己赚了个便宜大外甥?那你到底怕不怕红色和响声啊,这可是紫微星君跟凡人说用来防你的。”

“什么都不知道,你那文德真是不如没有。我是吃人,但也只是偶尔拿来换换口味而已。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最爱吃的其实是兔子——”他看着魏婴森森一笑,“和山鸡。”

魏婴浑身一抖,这年兽是跟他杠上了,不过毕竟是他有错在先,现下也说不得什么。

“紫微星君罚我是另一回事,凶兽不吃人还能叫凶兽吗?他对这等小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说,你这彩鸡都有‘或一岁数来,或数岁不至’的说法,我不过一个年兽,怎么可能做到在除夕这日同时出现在所有地方?”

“那你怎么还被罚了?”魏婴假装没听见彩鸡二字。

“有一次年末照常出门吃吃喝喝,被一个有些岁数的道士看出了原形,嘁。”江澄嫌恶地说道,“我又没打算干什么,被他那么一喊,凡人全都慌了,到处乱跑,这不就,死了几个。”

“然后总要有人负个责,紫微星君没办法就只好都推到你身上罚你历劫,然后教了凡人们除夕的法子?”魏婴这下明白了,忽然觉得年兽忒不容易。

“可不是嘛。”

“不过凡世也没什么吧,我虽然就过了二十几年,也确实觉得人间好玩的还是不少,还遇上我的命定之人呢,你看,我这张脸就是做人时的样子。”

“你还真是去繁衍后代的?”江澄惊道,“可我怎么没看到小鸡崽子?”

“咳,我这不英年早逝嘛,连心意都没来得及说。”说起他家师弟,魏婴顿时感伤起来,“而且,我看上的是我师弟。”

江澄再次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师弟?”

“这你就不懂了。”魏婴深情地说,“有些人能让我爱到断子绝孙。唉不过师弟是个凡人,现在不知轮回转世多少次了。哪像你,下凡一趟白得一个有钱大外甥,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罚。”江澄叹了口气,“我那一世活的是久,可是,很不好。你在这扮成老道士吓我那次,刚好是我回来不久的时候。其实我不是怕红色,只是很讨厌而已,因为凡世的仇家就是红衣裳。”

“那事真是我的不对。”魏婴诚恳道,“不过活了那么久,你也没遇上个心上人?”

“你怎么就知道这些!”江澄骂道,不过一想这彩鸡为了开枝散叶连下凡做人都干得出,只是问问似乎也不算什么,“以前有。”

“然后呢然后呢?你们孵了多少蛋?”

“老子不是禽类!”江澄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扇过去,“那人是我师兄,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就死了,然后又活了,活了之后跟别人断袖了,现在估计也是投胎了几十回,没什么好说的,这么多年过去,我连外甥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更何况他呢。”

“哦~原来年兄也断袖啊。”魏婴来了劲,“真是薄情。”

“你收敛一点,小心我扒光你的毛。”江澄瞪回去,“要不是看你面善,我早就把你吃了。”

魏婴闻言迅速收回想去搭肩膀的手:“我说了这招不管用!我心里已经有澄澄了你少来这套!我很专情的!”

“澄澄?”魏婴看着这年兽放下酒坛子,表情变得非常奇怪,“你那师弟叫什么名字?”

“江澄啊,怎么了?我虽然记不清他的长相了但名字是不会忘的!”

然后年兽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

江澄动了动嘴唇,斟酌良久才试探性地叫道:“魏婴?”

魏婴震惊了:“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忽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我说......你那便宜大外甥,不会是当年兰陵金氏的家主金凌金如兰吧?然后如兰这个字还是你心上人师兄起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

“魏无羡!你居然敢蒙我?”江澄一把扫落酒坛站起身来,他刚刚居然在本尊面前说了他心悦他?

“我没有啊师弟!澄澄!我是真的忘了你长啥样了!你看你比我多活几十年也只是觉得我面善,我死的那么早,忘了你长什么样真不怪我啊!”

“......罢了。”江澄打开最后一坛酒,蹙眉问道,“我且问你,你真的只活了二十多年?乱葬岗那里根本找不到你的魂魄。”

魏婴赶紧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当然啊,我濒死的时候就想起来自己是重明鸟了,之后就忙着去冲业绩了啊,到有空回去的时候金凌都变成老爷爷了,魂魄在我自己壳子里你们当然查不到。对了,你刚才说我又活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个孤魂野鬼而已。”江澄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比起这个,我记得你一开始说不愿同我百年好合?”

“都这时候了还计较这个做什么。”魏婴干笑道,“我那不是没认出你吗,不过你看在我这么专情,刚刚又叫了你不少次年兄的份上,算扯平了行不行?”

江澄笑着没说话,拿酒碗和他轻轻一碰。

“对了澄澄,我有句话想跟你说,是我死前许的愿,没想到今天终于成真了。”

“那你说啊,不会是什么‘想让江澄请我吃鸡腿’之类的吧。”

“怎么会呢。”魏婴亲热地揽住他的肩膀,“你且听好。”

“师弟啊,你不是人真的太好了!”

“少变着法子骂我。”江澄一巴掌拍过去。

“魏无羡,你不是人也真的太好了。”

“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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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彩蛋,但是它被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了。

(先删了,之后再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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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明鸟:又叫双睛鸟,眼睛里有两个瞳孔。身形像鸡,叫声音像凤凰一样嘹亮动听。常把身上的羽毛全部抖落,用光光的翅膀拍打着没有羽毛的身子,在高空中起舞回旋以驱逐妖魔鬼怪,喜食琼膏。重明鸟有时一年中来好几次,有时好几年都不来,因此人们就用木头或铜铁铸成重明鸟的形状,安放在门户间以保平安。

在《拾遗记》、《玄中记》、《韩诗外传》中均有记载。

2.年兽:选了桃花村和紫微星君(也叫斗数之主)相关的两个传说,有改动。前一个就是说桃花村每年都有年兽害人,到三十村里人只好躲到山上去,后来来了一个老头用红色啊响声啊吓走了年兽;后一个就是紫微星君把年兽关起来,然后教了人们驱逐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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